风花雪月般的迷幻
大众电影:前几年你在《一场风花雪月的事》(以下简称《风花雪月》)发布会上说,你当年看原著小说的时候,脑海里浮现的关键词是“枪炮”与“玫瑰”。你很喜欢“枪炮与玫瑰”这个乐队吗?
高群书:也不能说特别喜欢那个乐队,我对这个名字特别喜欢,“枪炮”与“玫瑰”这个组合特别好。
大众电影:你想在《风花雪月》的视觉上或人物状态上创造一种类似摇滚的迷幻效果?
高群书:这部电影讲述的是一个女警察在执行任务中变节的故事,她变节肯定是被某种东西迷幻了,但是迷幻她的不是大麻,不是毒品,可能是别的东西——情感。情感嘛,它本身就很迷幻。
大众电影:你的“迷幻”指的是摇摆不定的感觉?
高群书:是不由自主的感觉。我们预告片的第一个宣传语就是“爱在江湖,身不由己”。电影中的女警察就是这样一种状态,很多事情的发生都缘于她情感和理智的冲突,她要选择通过这么大的一个障碍,肯定是因为某些东西才有那种迷幻感。
大众电影:电影最后所呈现的感觉和你当初看小说所想象出的那种感觉是相同的吗?
高群书:基本上是相同的,电影可能更平实了。我没有在手段上加强那种迷幻感,而是用平实的手法去表现那种迷幻的暗流。
大众电影:但是从预告片来看,电影的动作场面很暴力——全片都是这种风格吗?
高群书:其实动作场面不是我有意设置成那样的,因为电影讲的是一个大案件嘛,一个事关生死的大案件,所以这种暴力的动作场面必不可少,但也不会太多。
大众电影:2010年《风花雪月》就开拍了,电影到现在才上映,这期间经历了些什么?
高群书:这个电影的拍摄过程充满了天灾人祸。电影讲述的故事结束在边境上,关于城市的部分拍完之后,我们就开始挑选边境拍摄地,一开始我们选了日本冲绳。我选了日本之后,日本地震了。后来又选了新西兰,新西兰又地震了。我倒无所谓,制片方说这不安全。之后又选了泰国,到了泰国之后呢,又地震了,这真不是瞎说的。后来我说选云南吧,原著小说写的就是云南边界嘛,结果缅甸和云南边界又发生地震了。最后去的香格里拉。演员的档期也要对,好不容易把档期对上,这才在香格里拉进行拍摄。就这样一年就过去了。
大众电影:电影杀青以后呢?
高群书:电影拍完之后,本来打算去年八月份上映,后来又拖到了九月。但是《神探亨特张》的票房不好,索性就把《风花雪月》的档期再拖一下,一拖就到了今年。其实事情很简单,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复杂。
大众电影:这期间你还对电影做过一些调整吗?
高群书:没有大的调整,只有细部的调整。
其实我是一个编剧
大众电影:从《西风烈》开始,你的名字才出现在编剧这一栏当中。你的编剧模式更多是提出概念和方向,还是参与到更全面的剧本创作当中?
高群书:其实以前很多剧本都是我写的。《风花雪月》的剧本霍昕改得不错,她做了很多背后的工作——人物的前史啊,人物的定位啊,人物的这种典范啊,人物的社会角色啊。至于我的编剧身份定位,那都是根据每一部电影来的。有一些电影我是从头就开始写,后来票房失败,他们都说我不是个好编剧(笑)。这部电影我主管的主要是结构方面,其他大部分还是霍昕写的。
大众电影:你之前的作品没有这种纯粹女性视角的。驾驭这种更女性视角的电影,你觉得难度大吗?
高群书:难度倒不大,因为女性也是人。我们身边也有很多女性,我们对她们也都很熟悉。我以前没做过这种电影,可能有很多原因,跟题材等等都有关系。
大众电影:霍昕也是这部电影的编剧之一,她赋予了电影哪些新的东西?
高群书:她是总编剧,她赋予了角色更多情绪和心态方面的东西。我写或者找个男编剧来写的话,肯定也能写。但是找她来做这事,她对于女性那种心理和状态上的把握会更准确,更能设身处地地去创作吧。
大众电影:海岩有没有直接参与到编剧当中呢?
高群书:没有。他非常放心地交给我了,“你就去弄吧。”他说,“我一向都不管,以前大家都误解我管得多,实际上我什么都不管。”
大众电影:拍完之后,样片给海岩看了吗?
高群书:还没给他看呢,整体做完之后再给他看,因为是个电影作品,完整了再给他看。
改编就要改变
大众电影:原著小说是十几年前出版的,你对小说中的人物会有哪些新的处理?
高群书:我们改成了2008年的事,改成了当下的事。人的心态啊社会的变化啊等等都跟原著不一样。
大众电影:原著当中潘小伟这个角色被置换成了韩国人金正熙,这个设计其实挺颠覆的,为什么这么改?
高群书:潘小伟那种角色,香港黑帮片反映的太多了,香港导演拍的关于这种角色的电影太多了。于是我就把这个人物改变了一下,只是身份的改变,其他方面改变不是特别大。
大众电影:在你的改编中,吕月月这个角色最后的结局有变化吗?
高群书:结局是颠覆性的变化,电影最后吕月月没有死。我觉得死太残酷了。她被组织抛弃,被所有人抛弃,她所爱的人死了,她爱的人也不爱她,这就已经很惨了,我不想让她更惨。电影的结局还是比较有希望的。
大众电影:在原著里,潘小伟和伍队长都觉得吕月月特别善变,你怎么看待吕月月这方面的表现?
高群书:她的善变是正常的,我对原著里的她最感兴趣的是,她的结局是宿命的,是必然的结果。我倒不觉得她是善变,她把自己说的很清楚,她不是善变,是不由自主。别人看来她善变,“你怎么这样呢?你怎么一会儿爱我,一会儿又爱别人呢?”她其实不是这样的,别人不知道她所经历的那些挫折和过程而已。当你知道了那个过程,你才会理解她不是善变,而只是一种不由自主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