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队友眼中的拼命三郎;她是女排精神的代言人;她是中国体坛第一位女将军;她,就是陈招娣。
陈招娣是中国女排在20世纪70年代末和80年代初冲出亚洲,走向世界团队中的核心队员。作为老一代中国女排优秀运动员的代表,她为中国女排在世界上获得“五连冠”的辉煌成就,为中国女排“顽强拼搏”精神的传承,为中国女排“全面快速、灵活多变”的技战术特点的形成做出了重大贡献。
从冠军到将军
1955年,陈招娣出生于美丽的西子湖畔。中学时代的她,就崭露了运动天赋。在一次杭州中学生田径运动会跳高比赛上,她出色的弹跳力给省队教练留下了深刻印象。1970年12月,浙江女排组队,11名新队员中,年仅15岁的她名列其中。从此,陈招娣把美好的青春年华奉献给了中国排球事业。
1971年4月,陈招娣从浙江省女排被选调到北京体育学院(现北京体育大学)青年集训队。当时的北京体育学院,无论是生活条件还是训练条件,都不如当时的浙江省队。浙江队的伙食费是1元8角钱,而学院的伙食费只有1元钱,而且都吃面食、大锅菜。生在杭州、长在杭州的陈招娣,怎么也不能适应北方的生活和饮食习惯,整天吃不香、睡不好,吃馒头等面食就像南方人吃点心,吃两口就饱,吃完了就饿。没过多久,她就患上了严重的贫血症,血色素比正常人低了许多。每次训练之后,她觉得特别的累,一个简单的动作下来,常感到气不够用。遇到强度大一些的训练,完成起来就更加困难,长跑训练经常是全队倒数第一。细心的吴中量教练发现了陈招娣的“异常”,找她谈话了解情况后,当天就去了食堂,请厨师给她加餐增加营养。训练上,也专门为她制订了训练计划,调整了训练量。所有这一切,使陈招娣的精神从未有过地振作起来,身体尚未完全恢复,就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训练之中。
1976年陈招娣入选由袁伟民执教的中国女排,在队中担任二传和接应。当时个性倔强的她免不了被主教练袁伟民“修理”。让陈招娣印象最深的是一次大学生比赛,关键时刻,她吊球失败,袁教练在休息时指出她的错误并且告诉她不能再如此处理球。当时,陈招娣不服气地想:“你就看见我没‘吊’死的时候,我‘吊’死的时候你怎么没看见?我一定再‘吊’一个好的给你看看。”结果,她再次失败。比赛后,陈招娣被教练训得心服口服。从此以后,她就明白了个性一定要服从集体需要的道理,而当年那个倔强任性的自己,也终于成长为后来的世界冠军。
1981年,陈招娣随队出征在日本举行的第3届女排世界杯,与郎平、张蓉芳、孙晋芳等队友一起为中国女排夺得首个世界冠军。在1982年第9届世锦赛上,陈招娣随中国女排获得了“两连冠”。世锦赛后,陈招娣、孙晋芳、杨希等五名老队员退役。1984年洛杉矶第23届奥运会,陈招娣又被招回,协助教练工作。在此次奥运会上,中国女排夺得冠军,如愿以偿的实现了“三连冠”。接著,又获得了1985年世界杯冠军、1986年世锦赛冠军,成就世界女排史上首个“五连冠”的佳绩。女排以拼搏精神赢得“五连冠”的成绩,成为那个时代楷模,成为当时中国人的骄傲。
1986年陈招娣出任国家青年女排主教练后任中国女排教练。1993年起,陈招娣到总政文化体育局工作。在1996年中国排球联赛推出后,陈招娣一直利用业余时间任中国排球联赛的技术代表。2006年7月14日,中央军委正式批准陈招娣晋升少将军衔。接过任命换过军装,这位从体育界走出来的第一位女将军说:“如果说夺冠是运动员的执著追求、当将军是士兵的光荣梦想的话,那么现在,我真的是美梦成真。不过,对于我个人而言,这既是一种鼓励,也是一种鞭策。”
女排精神的代表
对日益辉煌的中国体育来说,前中国女排的这些故事已成经典。作为“女排精神”的一个载体,陈招娣“三进三出”的故事很有代表性,也体现出了她倔强的鲜明个性。
运动员的训练生活是艰辛且枯燥的,但教练袁伟民看来,仅凭规定时间的训练是远远不够的,他带领女排姑娘们落实“从严、从难、从实战出发、大运动量训练”的“三从一大”原则。一次训练快结束时,他冲着这群疲惫不堪的姑娘大声问道:“谁还想再加练一点二?”训练了一天的队员们早已精疲力竭,谁还有力气加练呢?见没有人响应,陈招娣就回答说:“那我加练一会儿吧!”加练的内容是——接15个好球,即要先摸到场边的铁丝网,然后跑到3米线滚翻救球之后再跑回去摸到铁丝网,跑回来重新开始……
平时接15个球并不是一件难事,但由于当天的训练强度很大,当时已经很疲惫的陈招娣在接到第9个球时,已经跑不动了。当时袁教练的球又打得满场飞,陈招娣实在受不了了,就喘了口气,没去接球,结果被教练扣除了一个球。累得精疲力尽的陈招娣心想,“扣就扣吧,累着呢,还没喘过气来呢。”就这样原本接住的9个好球,最后都被扣没了。陈招娣气得说:“反正是我主动加练的,我不练了行不行。”说完,抱起衣裳,转身就往外走。顿时,馆里气氛有些异样。其他队员都在一边看着,不知如何是好。袁伟民说:“你今天走了,明天第一个练你。”走到门口的陈招娣停下了脚步。她想,“这么走了也太掉价了,感觉特别没面子。不行,还是得回去重练,我一定要起15个好球给他看看!练着,练着,真的是受不了,又转身走了。最后第三次回来,她心想,豁出去,管他呢,死就死吧。”终于,陈招娣以惊人的毅力,接了15个好球。
陈招娣靠理想信念和坚毅拼搏,成就了非凡人生。成功的背后,是超乎寻常的艰辛付出。1978年回八一队打全国联赛时,陈招娣左臂桡骨受伤。次年6月,日本日立队访华与中国队在太原较量,陈招娣在拦网时被隔网而对的奥岛圭子扣中受伤部位,导致桡骨断裂。两个月后的全运会,陈招娣用绷带吊住左臂,单臂出战,自此赢得了“独臂将军”的美誉。作为中国女排的接应二传,陈招娣可以说是当时的女排队员中防守能力最出色的一个。她与陈亚琼配合,开创性地使用“双快”战术,拉开了排球运动在二、三号位眼花缭乱的战术配合创新的序幕。
“独臂将军”陈招娣是中国女排队员中出了名的“拼命三郎”,因为她防守出色,技术全面,场上士气高昂,关键时刻能豁得出去。在1981年世界杯中日女排最后决战中,陈招娣曾在第三局与孙晋芳抢传一个球的过程中相互碰撞不慎扭伤了腰,虽然如此,她还是坚持拼搏在场上,一次又一次发起进攻。但是越到后面,她的腰就越来越不听使唤,当时主教练袁伟民并未察觉,只是按照常理将她替换下来。在第四局一路落后的不利情景下她主动要求再度上场,但是由于腰伤难忍让她依旧力不从心。当中国女排拿下比赛捧起第一个世界冠军杯时,陈招娣已经痛得站不起来了,最后还是队友背着她,一起上了领奖台。